信扫描序列号:s1000
写信日期:1992-10-16
写信地址:四川省成都市
受害日期:1939
受害地址:重庆市
写信人:薛正仪
受害人:薛正仪
类别:轰炸, 强奸(RA, AB)
细节:日本侵华间我们逃难到四川重庆,每逃到一个地方都遭到日军轰炸,在1939年的一次轰炸中我家被炸毁。
童增、陈健同志:
你们好!
从92年10月的《读者文摘》上,看见李佩钰同志所写的“历史没有忘记”的文章,引起了我对儿时的辛酸回忆。几十年来,我一看见太阳旗,心里总不是滋味,就是中日恢复邦交后,对放弃日本的战争赔偿也完全不能理解。从“历史没有忘记”的文章里,我才明白国家与民间要求赔偿是不同的概念。感谢你们高度的爱国主义、忧国忧民的崇高精神,雄才大略,学以致用,从法律的角度解决这个难题。我的一家也是日本侵华战争的受害者,也有权向日本国提出战争赔偿的要求。为此,我响应“历史没有忘记”的号召,勇敢地站出来,控诉日寇侵华的罪行,索回应得到的赔偿。现将我一家(当时是四口)的情况简述如下:
我叫薛正仪,原籍湖北省黄陂县人,生在泽口,长在泽口,现年63岁,是机电部电子系统工程公司的退休干部。现家住四川成都西门互利正街76号。抗日战争以前,因父母均在江苏省工作,我与弟弟薛大为(现北京理工大学教授,目前在国外)都寄养在泽口伯父家,当时的地址是泽口后花楼皮业巷三号。
父亲薛澎熹,已于七七年病故,是南京金陵大学农学院农业经济系毕业的。抗日战争前,在广西江苏省建设厅任农业技士。抗战初期,南京蒋介石政府撤退,建设厅机关遣散,从此失业。在南京沦陷之前,丢尽一切用品,在混乱中与母亲仓[促]爬上火车顶[棚]逃难到了泽口,泽口沦陷之后,又逃到四川重庆、成都、乐山等地,每逃到一个地方都同样遭到日寇飞机的轮番轰炸。大约是三七年,日寇在五月三日、五月四日对重庆大轰炸时,家产付之一炬,真是九死一生啊!
母亲姜冶南,上海金山县人,抗战前在江苏吴县桑蚕政良所做技师工作,抗日战争来川后,从此失去工作的机会。她的兄长在老家被日寇活埋,父亲因妻子害,气尽而死亡,妹妹又遭日寇强奸,这笔血泪账将由她向你们倾诉。
我五岁发家读书,抗战开始时,已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由于逃难、流亡,直到十四岁才小学毕业,我弟弟薛大为(现为北京理工大学教授,目前尚在国外)也与我一样,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期]间[疟]疾、毒疮等多种疾病不断向我们袭来,也没有条件就医,全家四口挣扎在死亡线上,这是一段腥风血雨的日子啊!
日本现在很富有了,但也极吝啬,对他们能赔偿我国受害同胞损失一事,目前我还不敢抱希望。报载,日本天皇夫妇即将对我国进行访问,为加强索赔的[舆]论,为索赔增加一颗子弹,我简单的叙述了以上的情况。介时我也正在努力动员我知道的在抗日战争中饱受摧残的同胞向你们写信,控诉日寇的罪行。我希望在本月23日以前,你们能收到此信,并望能与你再联系。
我的通讯地址:成都西门互利正街76号94宿舍,邮编610031。
再见!
祝
健康!
薛正仪书
1992年10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