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扫描序列号:s3400
写信日期:1995-07-02
写信地址:辽宁省沈阳市
受害日期:信中没写
受害地址:辽宁省铁岭市铁岭县
写信人:郝曼华
受害人:郝文斌、郝文勇(郝曼华的亲人)
类别:劳工、谋杀(SL、MU)
细节:我叫郝曼华原籍辽宁省铁岺(岭)县徐家沟村,日军侵华期间我父亲郝文斌和伯父郝文勇被日军抓去修桥,天寒地冻,受尽折磨,最后被打半死后扔进狗窝里被咬死。信中有多人证明材料。
你好。
目前索赔形势好转,中央领导的表态,我们已从小报上看到了。更使我兴奋和激动。
去日本的事尤使我焦急和[向]往,我想这不是去游玩去了,是代表中华民族面对面用法律武器战斗去了。
我虽位卑,但国仇家恨集我一身,我决心早已下定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因此,这次赴日,希你还是再[费]心,再为我争取一下。
如果我的知名度提高了,将对辽宁起更大作用。现在辽宁筹备小组已成立办公地点,暂设在张教授家,我几乎每天都去他那,研究下一步工作。
教授近来精神状况很好,对我要求很严格,使我受益[匪]浅。小组成员五名,大家团结合作得很好。我竭尽全力去[做]好工作,争取辽宁的工作有个新起色。
我把材料寄去,如果日本客人到,最好及时给我来个电话,我马上去一趟北京与他们见见面,争取他们的同情与支持,你看好吗?
等待你们的佳音!
大姐 郝曼华
95.7.6
死难劳工——父亲郝文斌 被害经过
伯父郝文永
沈阳市九十九中学 教师 郝曼华
地址:沈阳市和平区西滨河路16号
邮编 110003
电话 3979615
父亲伯父被害经过
我叫郝曼华,女,51岁,现任辽宁省沈阳市九十九中学教师。现住所沈阳市中兴于一段三里23号23——2。
原籍辽宁省铁岭县熊官屯乡,徐家沟村,郝家街。
日本帝国主义侵华期间,给千千万万个中国人造成了巨大灾难,我的家也没幸免。就在日本帝国主义接近灭亡之时,他们到处疯狂地抓劳工修工事,以挽救他灭亡的命运。
我的父亲郝文斌和伯父郝文永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抓走当劳工迫害致死的。当时我尚未出世。
那年春天日本人在铁岭开原二县共抓走一百多人。绳捆索绑把这些劳工带到长春南关福昌大车店。住了一个月集训、照相、登记,然后把劳工用卡车拉到黑龙江省东宁县,修二十八道河子桥。由于北方天寒地冻,父亲和伯父在齐腰深的冰水里架桥,得了严重的肾炎。吃着橡子面窝窝头,住在四面透风的工棚里。日本工头户天佐,25岁,戴眼镜,此人凶狠无比。整天手里拿着鞭子,看谁干活慢,就往死里打。父亲和伯父实在忍受不了这非人折磨,多次反抗斗争。逃跑被抓回来后,毒打,关在日本关东军大牢里,不给饭吃,最后饿得把棉衣里的棉花都吃光了。放出来后继续做苦工,遭毒打,受折磨,又逃跑,这次又被抓回,打个半死后,扔到狼狗圈里被活活咬死。
这都是本家四叔郝文达亲眼所见,回来后讲述的。
父亲伯父被害死之后,家里就剩下年迈的爷爷、奶奶、伯母、堂姐、母亲和刚出生的我。后来伯母为了生存,带着堂姐改嫁他乡。
爷爷奶奶母亲泪水伴着汗水,在田地里耕种着。历尽艰辛、屈辱和辛酸,勉强把我养大。
这似海的冤仇,我终身难忘!为了讨还血债,讨还公道,无论遇到多大压力,绝不动摇!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1995.7.4
苦难的童年 难忘的仇恨
沈阳市九十九中学 教师郝曼华
地址 沈阳市和平区西滨河路16号
邮编 110003
电话 3979615
苦难的童年 难忘的仇恨
我的故乡是辽宁省铁岭县熊官屯乡徐家沟村郝家街,一个离城三十华里的美丽小山村。起伏连绵的群山把故乡环绕着,一条清澈见底的山间小溪从村前留过。
故乡是美丽的,可爱的,然而在故乡时我的童年是非常不幸的。
日本军国主义侵华期间,美丽的山河被蹂躏,我的家乡也没幸免。就在日本军国主义即将灭亡的日子里,塌天大祸降到我家,当时我尚未出世。
就在那年的三月开原铁岭两县共抓走一百多劳工,被绳捆绑所送到伪满洲国的新京(即长春)。开头这些人被安排在长春东昌福利大车站。集训了一个多月、照相、登记,然后用汽车把这一百多人送到了中俄边境小县东宁县,修二十八道河子桥。
东宁县一个长达七十公里的山沟里,修筑了许多日本人的碉堡、兵营。哨岗林立,沟里用铁丝网封锁着。父亲和伯父在寒冷的冰水里架桥。干半天活,腿脚都冻僵了,棉裤冻得邦邦硬,脱都脱不掉,很快就得了肾炎。住在四面透风的工棚里,吃的是橡子面窝窝头,咸菜。日本工头叫户天佐,25岁,戴眼镜,此人凶狠无比,穿着大皮靴大马裤,整天拿着鞭子,看谁干活慢,就往死里打。父亲、伯父实在忍受不了这非人虐待,组织同乡马世贵等逃跑。被日本人发现抓回来,关在日本关东军大牢里不给饭吃,他们饿得实在受不了啦,就把棉袄里的棉花全都吃光了。放出来后,他们又一次逃跑。这次又被抓回,毒打个半死后,被扔到狼狗圈里被活活咬死。
提起日本人的狼狗圈,这是日本人残害中国人的又一酷刑。日本人把不屈服他们虐待凌辱的中国人,扔进狼狗圈里。一群饿得发狂的恶狗,噌的窜上来,有咬住人的喉咙,有的咬住人的胳膊,大腿,有的掏开人的五脏六腑,一个人就这样被撕得鲜血淋淋,血肉模糊,断了气。
这一切都是同去的本家四叔回来讲的。这是他亲眼所见。四叔九死一生逃回家乡,连累带吓,回来就病倒了。
噩耗传回家乡,整个山村都吓呆了,年迈的爷爷奶奶经受不了这巨大打击,双双病倒在床,伯母和母亲哭得死去活来。为了生存,伯母带着堂姐改嫁他乡。
北方农村的规矩是:改嫁的媳妇不许走大门。我祖居的围墙的石头和泥[砌]的,高高的。伯母走的那天早晨,全家都很难过,谁也吃不下饭。生离死别的时刻到了,伯母一登上梯子就哭了,翻过高墙,回头看看熟悉的宅院,心如刀绞,泣不成声,泪如雨下。七爷在墙外用大车接着,老人家嚎啕大哭,喊着,天哪,日本鬼子把我们郝家害得家败人亡了……
伯母在村头给爷爷磕个头,嘱咐爷爷保重身体,爷爷把伯母娘家给的赎身钱,五十块大洋又送给了伯母,哽咽着说:拿着吧,带着孩子出一家进一家不容易,往后就自己照顾自己。……
母亲为了我不受委屈,把我抚养成人,顶着门户过日子,受尽了艰难、屈辱和辛酸。
春天,爷爷奶奶拖着病弱的身子和母亲下到田里去播种。夏天顶着骄阳除草,秋天又赶紧收割。家里没有强壮的劳动力,过日子真难呀!爷爷奶奶母亲泪水伴着汗水在煎熬着。我被托付给五奶照着,整天躺在“悠车”里,有气无力地,饿得干嚎着。因为母亲已无奶水喂我,母亲和奶奶为了喂活我,把高粱米饭用咀嚼了,再吐出来,用细布把汁挤出来,就是我唯一的食品——“奶布子”。母亲和奶奶嚼“奶布子”[嘴]里都起了泡。由于营养不良,我经常生病,饿得皮包骨,有几次险些死了,把我扔到后山(埋死孩子的地方)。为了保住我这条根,爷爷奶奶和母亲历尽千辛万苦,把喂活了。就在我四岁那年,母亲被迫把我送到姥姥家寄样,从此离开了我可爱的小山村,过起了寄人篱下的苦难的童年生活。
这苦难的血泪史,虽然已经过去五十年了,但给我心灵的创伤却是巨大的,永生难愈的。这似海的冤仇,我终身难忘。由于恶性循环,给我造成一生的辛酸和痛苦。
“杀人者偿命,欠债者还钱”这是人类原始结论。可是战后几十年,杀人罪犯却逍遥法外,抢钱夺产者俨然成富翁,到现在为此,日本也不承认他们奸淫烧杀抢掠的罪恶事实。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当沉沉五十年即将把那段血泪屈辱的历史冲刷掉的时刻,我们中华民族又出了一个英才,那就是北京青年国际法学者童增,他把战争赔偿理论发展为政府间为千千万万个在日寇侵华战争中无辜被杀的平民,惨死在日本人魔掌下的劳工,被蹂躏被侮辱,有口难言的慰安妇,惨无人道的731细菌实验受害者……有了向日本讨回公道,向日本讨还血债报仇[雪]恨的理论依据。
向日本军国主义残余要求赔偿,是为了讨回我们民族的尊严,讨回天地间的公道,这是天经地义的,应该理直气壮。
作为中华名族的子孙,都不应该忘记那段屈辱的血泪史,忘记就意味着背叛。
1995.7.2
证实材料用纸
第 页
年 月 日|证明人 印
证实材料用纸
第 页
年 月 日|证明人 印
证实材料
我叫郝文达,男,现年81岁。
在日本帝国主义投降前期,我们铁岭县有100多人,被抓劳工。先住在长春东大桥福昌大车店,然后被带到黑龙江省东宁县修二十八道河子修大桥。做劳工一年多,干的是牛马活,吃的是猪狗食,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和虐待。
当时的日本劳工头子叫户天佐,25岁,戴眼镜,此人非常暴虐。郝文斌和郝文永是同我们一起来的本家哥哥。他们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人间地狱般的摧残,多次反抗、斗争、逃跑。后来被日本人抓住,送到关东军大牢里,毒打,不给饭吃。最后饿的把自己的棉絮吃光了。放出后,又遭毒打,又逃跑,又被抓回,最后被日本人扔进狼狗圈里活活咬死。至今他们各留下一个女儿,郝文斌之女郝曼华,沈阳市九十九中学教师;郝文永之女郝玉芝,在乡下无工作。这些事我亲眼所见,情况属实。
特此证明
郝文达(手印)
通讯地址:辽宁省铁岭县熊官屯乡徐家沟村郝家街
1995.5.14
证实材料
我徐家沟村村民郝文斌、郝文永亲兄弟俩于日本侵华战争期间,在长春南关福利大车店被日本人抓到黑龙江省东宁县做劳工。修二十八道河子大桥。由于忍受不了非人虐待与折磨多次反抗逃跑,被日本人抓回,关进关东军大牢里,活活折磨致死。因此造成他们的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其父母妻儿老小过着极其艰难的日子,在生死线上挣扎,受尽了人间的苦难。至今他们兄弟俩各留下一孤女,名叫郝玉芝和郝曼华。
郝文斌之女郝曼华,现在沈阳市九十九中学当了教师,郝文永之女,在乡下,无工作。情况属实,特此证明。
铁岭县熊官乡徐家沟村
铁岭县熊官乡徐家沟村民委员会(村委章)
1995年5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