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扫描序列号:s3257
写信日期:1992-08-09
写信地址:湖南省长沙市
受害日期:1944-1945
受害地址:河北省
写信人:张一莲、张一宪、张力
受害人:张文彬(张一宪的父亲)
类别:劳工、其它(SL、OT)
细节:张文彬、赵青竹、韩介等人在1944年4月14日被日军从河北抓去日本做劳工,并被判刑5年关押在广岛市。张文彬被抓时候化名高清真。 备注:信封丢失
您好!
接到电话得知您一直为我父亲遭受日本军国主义和原子弹迫害和摧残之事而奔波,深表谢意。
七月初我来京开会找到您的单位,原想好好同您聊聊我父亲之事,不巧您出差香港不在家,其他同志对这事不太清楚,很遗憾错过了直接见面详谈的机会,而后我找到日本“点日新闻社”北京分局,也不巧日本记者去昆明只同他们的中国翻译助手简要的谈了谈,只留下了我父亲的一份材料给他们,也算是建立了一定的联系吧。
三月人大会议上得知您和部分代表提出了要求日本国给予战争伤害赔偿的提案,我们全家均表示坚决的支持,日本军国主义者给中国人民造成了很大的牺牲和深重的灾难。我父亲是其中一[份]子,并且至今还谈谈承受过灾难的摧残,因而对此,我们全家是刻骨铭心的,您有勇气站出来,代表我们中国人民发出内心的呐喊和心愿。我们对您从内心表示由衷的钦佩,也希望在您的带领下在这方面做出有益的贡献。今天我们之间已建立了联系,望今后有什么事要安排[吩]咐,我们当尽力而为,不必客气为中国人民的利益而努力,是无所畏惧的。
来信邮来我父亲的材料一份,原想直接邮给日本政府有关部门,后想不妥,最好能有您这样的专家指教再行事要好些。同时随信邮来,我父亲解放初期和近年来的像片一张,望查收。
九月底左右我可能会来北京总公司学习,到时先来电话告知,见面我们再好好叙谈,余时,有急事,要事可来电告知。
致
祝愉快、顺利
张一宪
92.8.9
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现住在湖南省,长沙市书院路大椿桥20号西关三楼。今天特就一件藏在我们全家心中多年疾心痛苦之事,即:我们父亲一九四四年四月十四日在中国河北省丘县被日本侵华军队抓去日本国本外岛,新泻县做劳工,并被无端拷打判邢五年,关押在日本广岛市,当时名叫“中国监狱”的监狱里,遭受原子弹爆炸伤害,身心受到严重摧残以及给家人带来莫大痛苦的经历,申诉日本政府。
下面是我们父亲申诉迫害、伤害经历事实:
我现名张文彬,七十一岁,一九七九年三月于湖南省,湘潭市财政局退休在家。被日本侵华军队抓后化名高清真。
一九四四年四月十四日,日本侵华军队扫荡河北丘县地区把我抓去,当时我在冀南银行第四分行工作,化名张振元,与我一道被抓去的还有张清天、高须之、赵青竹、韩介等人。抓去后先被关在山东省临清县城一个日伪警察所。此时,我化名高清真一个月后与该所被关押的一百来人押送到山东省济南市关在一个叫新华院的地方,这时得知将被押送到日本去做苦工,看守该处的是日本侵华军队,具体管理是伪劳工协会。一批批抓来的人简单换下衣服,又一批批的往日本国押送。我们那批三百来人是该年九月经青岛,乘船到达日本下关,然后转乘火车押到了日本国本外岛新泻华工管理所。每天看押在码头搞繁重的搬运工作,装卸轮船和火车上运来的货物。新泻那地方当时已很冷了,我们这些劳工没有御寒的衣被,天寒地冻,条件恶劣,不时还要受到日本监工的刁难和毒打,每餐只有一个小小的馒头吃,约为二市两,根本吃不饱,生病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治疗,又冷又饿,饥寒交迫不少劳工在这样的境况之下,含泪屈死在那里。
一九四五元旦刚过不久的一天,我们正在港口做工,突然来了几个气势汹汹的日本警察到我面前,看那架势一定是出了什么事,随着手铐一戴,不由分说就把我带到了新泻警察署,立即进行审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邓光远的人?”我说:“不知道这个名字”。他们拿出一张[相]片说:“就是此人”。我说:“这人在中国临清,济南时见过”。第二天便由二名日本警察把我押送到日本广岛市加计警察署。在广岛加计警察署一个来月,他们拷打审问的基本内容是,你们对日本不满是不是奉中国政府之命来日本搞破坏的?我坚持回答,我们怎么来的日本,中国人为什么对日本不满,这些你们是很清楚的,不需要回答。至于搞破坏!破坏了什么?有证据吗?没有!最后以所谓的证人郑光远,所谓的物证就是我在新泻做苦工时,有二劳工无端被监工毒打一顿,当时我出面去制止监工的行为。后来我在自己的日记本上记了这件事,这些就成了罪证。一天日本警察叫我带上自己的东西押上了汽车,这时才在车上见到了郑光远和贾登春,左保贵等人,左保贵这时病得很重,看样子不行了。随后押到日本广岛市地方法院,以对日本国不满,想搞破坏等莫须有的罪名,判决每人五年徒刑监禁。并立即关押到广岛市一个名叫“中国监狱”的监狱内。在监狱里每天还得做苦工,穿的,吃的,用的比在新泻港口做苦工境况更差。我们这些所谓的“犯人”随时都面临死亡的威胁。由此可见在日本军国主义统治下是没有法律、人权、人道和公正可言的。
一九四五年八月六日,这一天狱方既未叫我们这些所谓的犯人去防空,也没有叫去做工,都坐在各自的狱房内,八时十五分左右,忽然看见窗外像闪电一样亮了一下,也没有听见什么大的响声,立刻天就黑暗下来,房屋随着倒塌,我们当时只意识到时空袭,都从倒塌的房子里钻了出来,摸到防空洞里,就在这一短暂的时间里天空亮了,这时人们都像是挖煤工人一样,手脸都是黑的,地皮也是黑的,树木也都全死光了,监狱内的房屋全倒塌了,但没有着大监狱的围墙因高而厚没有倒,但这时围墙早已是火光冲天一片火海。广岛监狱不能呆了,狱方将我们押送到了离广岛不远的山口监狱,没有多少天狱方把我们三个中国人押反广岛,并把我们原来的东西送还,宣布说:现在不打仗了,和平了,你们回去吧,我们脱下狱服,换上自己的衣服,离开了监狱在往广岛火车站去的路上,又最后看了下广岛市的残像,整个广岛市一片废墟,只有在山边火车站还留下几间破房,日本广岛市受到原子弹的袭击。我是受害者之一,亲生经历了这场灾难,与广岛人不同的是,我是一位被日本军国主义者抓去失去自由,遭受迫害的中国公民,并在逛到监狱内经历了这场灾难,作为幸存者之一而活了下来。
我们三个中国人,我和郑光远,贾登春一路几经周折往日本下关过海峡到转鲜济山,汉城,信义,后跨鸭绿江到达中国的安东(现易名丹东)回到祖国的怀抱倍感亲切。回国之后,人们说我像个傻子反[应]迟钝,自己的感觉是记忆力大不如前,脑子也不好使,体质非常差,后经医务室检查,除脑子记忆不好之外,心脏、红白血球、肝脏、肺脏、胃脏等都不正常,后得知遭受原子弹袭击伤害的人,不死也会得一种原子病,不但本人受害,而且对后一代也有很大影响,几十年过去全身各器脏几乎都有病变治病疗养了几十年,花了不知多少钱,全家都跟着受折磨,长期承受精神和经济上的负担,真是苦不堪言,本人也自七十年代后就完全不能工作了,现在人老了,病更重了,身体更虚弱,原子病的阴影的不得完结。
我被日本军国主义抓去强迫押到日本区做苦工,并被莫须有的罪名拷打审问,判刑坐牢,然后遭到原子弹袭击伤害,这一系列对人的摧残迫害经历,以及而后几十年的病痛折磨给家庭带来的沉重负担和一系列的影响申诉于日本政府。是对当年日本军国主义侵略中国所犯下罪行的控诉,希望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与日本国之间关系正常并不断发展友好的今天,日本国政府能按国际法的有关条款规定以及日本国对本国公民遭受同等迫害和伤害的处理办法,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来公正对待处理好我这位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申诉。
以上我们父亲遭受日本军国主义的迫害、伤害的事实经历,有关证明材料,日本国新泻县档案馆有关当时华工管理所档案部分,广岛市档案馆有关当时加计警察署和当时广岛“中国监狱”,广岛市当时地方法院档案部分可以查找。同时,中华人民共和国湖南省政府,湘潭市政府有关部门的有关档案,也可以查找作证。我们全家要求日本国政府,从日中两国人民世世代代友好下去的立场出发,重视这件事,在查清核实事情全过程的基础上,按照国际法的有关条款规定,以及日本国政府对待本国遭受同等迫害和伤害公民的处理办法和人道主义精神,尽快给于公正的处理。
我们全家强烈要求日本国政府。
1.给于书面公开的道歉(对我父亲的迫害和伤害)
2.对拷打审问以莫须有罪名广岛市地方法院的判决我父亲五年徒刑给于公开平反。
3.给于迫害、伤害、直接间接经济损失经济赔偿壹佰萬美元。
其中杨成:(1)做苦工的报酬赔偿:伍万美元
(2)拷打审问判刑五年身心遭到摧残赔偿:伍万美元
(3)遭原子弹直接伤害赔偿:拾万美元
(4)原子病带来,体质极差长期多病,几十年花费巨额医疗费,营养费赔偿:伍拾万美元
(5)原子病造成身体多病遭受折磨,苦不堪言,精神长期忍受痛苦,赔偿:拾伍万美元
(6)本人长期多病,妻子长期精心护理,各方给于关照,给家庭带来长期精神和经济负担,赔偿:拾万美元
(7)因父亲原子病给后代带来遗传影响,子女身体弱易病,从而造成他们家庭精神和经济上的负担赔偿:伍万美元
以上申诉望日本国政府,尽快研究结果给予回复。
致
礼
申诉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
受迫害,伤害人张父彬被抓时化名高清真的子女
张一运:中国湖北省鄂州市葛店开发区人事局干部
张一宪:中国湖南省长沙市长沙半导体材料厂干部
张力:中国湖南省长沙市省水利厅财务处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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