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扫描序列号:s2602
写信日期:1992-07-25
写信地址:浙江省杭州市
受害日期:信中没写
受害地址:信中没写
写信人:杨宏兴
受害人:杨宏兴的父亲等人
类别:谋杀(MU)
细节:在我2岁的时候,日军侵略我家乡,父亲和几个老乡被日军推下河中并开枪打死。
童增同志:
你好!
我想你一定很忙吧!我今天来信打扰你了,请能多包涵。我见了今年5月19日的报刊文摘,谈中国对日民间索赔问题,促使我动笔写此信,实际上有早想动笔,把自己多年的冤恨发泄,能得到心中的平衡。但是经济上赔偿问题,请童增同志相助帮助得到解决。望能转告或通过各种途径向日本政府提出诉状,解决具体受害的各种损失,不胜感谢。此致
浙江杭州市大关丽水路#46
杨宏兴
日本侵华个人受害诉状
我是一个日本侵华战争的无辜受害公民。看了今年5月19日的报刊文摘标题《“日本读新闻”》发表文章谈中国对日民间索赔问题,使我连[联]想起五十年前的当今日本侵华战犯给中国人民民族带来了深重的灾难,我深受其害。当时的中国民族民不聊生,在日本侵略者的屠刀铁蹄下,无法生存,难以糊口。
那时候我只有2岁,不会走路,刚摆脱婴的摇篮,只能在地上爬。我父亲是开中药铺的。日本人的侵华,百姓有病,也无钱医病。父亲不能经常给人看病,不收钱。为了糊口,维持最低的生活,我父亲就不得不跟柴荆街几个老乡一道去做小生意。那时1941年(阳历)阴历年刚过不久,二月初,凑成几个老乡到余杭仓前去卖糕饼,这天下午做完小生意,在回家路上,其中有一位老乡,有事再回到卖糕饼的地方,叫我父亲和几位老乡等一等,我父亲和几个老乡,人地陌生,就在余杭仓前一顶高桥,桥上有凉亭就歇一会儿。哪知道,凉亭上有日本鬼子放哨,日本鬼子过来,不闻青红皂白,命令我父亲等几位乡邻等几位乡邻说是做小生意的,“卖麻饼”,日本鬼子听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说什么支那兵,不是支那兵,把我父亲等几位老乡,从桥顶上推下河去,当时河水并不深,刚掉在浅水边。我父亲不会游泳,拼命挣扎,日本鬼子看到我父亲几位乡邻在动,就随手拿起枪,开了几枪,把我父亲和几位乡邻们打死。
那时候日本鬼子的天下,不把中国人当人,我父亲在日本鬼子的屠刀下牺牲了。后来回转去拿东西的一位老乡,她因为不在场,所以没有死。她看到这样情况,连夜逃回家去,真是命大,死里逃生。把这件事告诉我母亲,我母亲听了真是晴天霹雳,嚎啕大哭,哭得死去活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真想自尽,又想想这么一班小孩。
旧社会一个妇道女子,怎么能承担起一户家庭子女呢?担当起这场家庭中的震荡呢?!当时的世道是殖民者统治下的人民,也无处申冤,只能眼泪往肚里咽,苦水往肚里吞。失去自尊的殖民国家的百姓,不似狗猪死了,也就一了百了。第二天我母亲含着悲痛,千辛万苦终于凑足钱,租了一只小舟逃出日本鬼子的道道关卡,将我父亲的身躯运回家中,处理后事,背了一身债。
我们家庭除母亲外,上有姐姐哥哥,下有弟弟共8口人。旧社会唯有男子才能顶得起一份家庭,孤儿寡妇,怎能度口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份家庭大树倒了,无能生机,靠家庭剩余财产变卖糊口。我母亲顶替父亲的责任,又做母亲分内事,出外做小生意卖买卖,整个家庭在饥饿线上挣扎。
那时,我刚不到三年的婴孩,需要大人的照料,智力上需要家庭大人的启蒙,学说话,学走路,可是我一切得不到,也不能得到。母亲文盲,目不识丁,有文化也没有时间教我们。教我做人的处世哲学,做人的道理,何况文盲。随着时间的流逝,过着风雪残年飘摇的生活。我们几个姐妹,一个个离开人间,有的掉入河里淹死,有的生病,无钱医治。随着老天爷的生命安排命运之神的折磨,姐妹离开人间,最后只剩下我和一个姐姐。
在党和毛主席领导下得到全国的解放,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我们的生活逐渐得到改善,生活一天天好起来。
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摆脱落后贫穷的旧中国。由于中国经济的发展,国力的强盛,促进中日邦交的正常化,又中国政府不干涉民间受害者直接向日本政府要求赔偿立场。
我从小缺少父亲熏陶,过着悲惨痛苦的生活,唯有一个母亲和姐姐,缺乏刚性的启蒙,使我有一些失落和孤癖感,心灵胆小怕事,议事上举棋不定。因此人生道路上,受到很大的挫折。又由于不善交往,人间关系欠缺,自身价值一直不能得到承认。个人经济上,政治上损失很大,用金钱又无法估量。因此看到文摘报登载中国对日民间索赔问题文章,想通过各种途径反映事实情况,表示自己几十年的心意。
浙江省杭州市拱墅区大关丽水路#46
杨宏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