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扫描序列号:s2426
写信日期:1993-07-01
写信地址:信中未提
受害日期:1931
受害地址:东北三省
写信人:张廷琦
受害人:张魁恩(张廷琦的父亲)
类别:其它、谋杀(OT、MU)
细节:我的父亲因为不肯与日军合作被日军抓捕最后惨遭杀害年仅36岁,母亲天天以泪洗面,我们兄妹5人随母亲逃难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现在终于有机会向日本政府讨回公道血债血偿。
一九三二年日本军国主义侵占我中华东北三省的罪行
向日本讨回公道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我父亲张魁恩,字远泽,是留日学生,归国后,一直在铁路上任职。在四洮铁路任工程处处长时,曾因抵制日本提供的劣质铁轨,得罪了一些日本人。九一八事变前,为开发兴安岭,任洮索铁路局局长,我家随他住在当时荒芜白城子城外跑局旁的大院里,事变当晚,该县县长刘鸣九得知消息后,即请父亲前去他家,商量要求日军来保护白城子,这种投降无耻行径,被我父臭骂而回,而刘不死心,又来我家劝降,我父气愤之极,和他打了起来,这样他俩结下了仇。没多久,时局相当紧张,有人劝他停止施工,遣散员工,他认为虽不能施工,但不能轻易放弃工作而逃。后财务科长携款潜逃,员工无法遣散,因此他先派人将我们兄妹跟母亲先送北京,而他一直与员工留守在白城子。每当日本军车通过白城子,他必将情况密告在黑龙江抗日将领马占山。就因他忠于职守协助抗日,被汉奸刘鸣九出卖,说我父是义勇军,家中藏有枪支,日军随派三十名日军围住大院来抓他。被捕时,他知凶多吉少,但毫无惧色,从容离家。日本人也认为他是有用人才,开始诱降,叫他当四洮铁路、洮索铁路、洮昂铁路、齐克铁路四条铁路局长,但被他严词拒绝。后用严刑逼降,我父亲更加不从,威逼利诱奈何他不得时,只好暂时关押等候鬼子上司处理。关押期间,他趁日方不备,闯暖器自尽,日军发现立即将他捆在床上,他不吃不喝,日本人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叫他回铁路局交待工作,三天后,被解往洮南大汉奸张海鹏处,由张出面劝降,当然亦无结果。最后我父惨遭杀害,年仅36岁。据父亲朋友说,我父亲不认贼作父壮烈牺牲,连他知情的日本朋友中,也有伸出拇指表示敬佩的。
我们兄妹五人随母亲逃难,住在父亲好友父母家中,我父好友王中实也是留日学生,回国后亦在铁路任职,他曾是四洮铁路材料处处长,亦因材料而得罪了日本人,很多日本人也认识他,当时他也在白城子,为兴安同盟公署负责人,他虽将员工遣散回乡,但他与我父亲同住在我家,为抗日留守未走。当得知日军抓他俩时,父亲叫他先化妆逃走,并托他说,如他遇难,希望他能收养我们兄妹。我父好友逃走第二天,我父即被捕。不久噩耗传来,母亲望着生病的大哥,抱着仅八个月的小弟,又遇小妹得上猩红热,母亲简直痛不欲生,死又不成,整日以泪洗面,哭声不断。这种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病困交加的悲悲切切滋味,在我童年的心灵中,刻下永不能忘的伤痕,这笔血债也无法忘怀。抗战八年,我全家随父好友流落到南方,他是八口之家,拖着我家六口,他虽在铁路上任职,可要养十四个人,还要竭力供我们上学,其困境任何人都会想象得出的。(当然我们有五个学生要靠学校贷金)我在中学读书时校长知道我家情况后,叫我在朝会上向同学们控诉,进行爱国教育,解放初期,我曾写信给松江省政府要求严惩汉奸张海鹏、刘鸣九为父报仇。但对日军暴行,始终无法讨还!斗转星移已六十三年,现在老人皆去世,我们兄妹也只剩下四人,家人记得在北京时,北京益世报曾登载过父亲牺牲的壮烈事迹,为此我两次去北京图书馆查找该资料,可因该报残缺不全未能查到。
现在有机会向日本政府讨回公道讨回血债,为父昭雪,这一点总是不过分的。百万美金也买不回我父亲的宝贵生命,可我们可用以做些有利国家建设事宜,以慰养育我们的父母和父亲好友在天之灵!
张帼英
张廷琦
张廷瑜
张嗣泽
1993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