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扫描序列号:s2320
写信日期:1993-05-14
写信地址:陕西省西安市
受害日期:1931-12-28
受害地址:上海市
写信人:陈剑心
受害人:陈剑心一家
类别:其它(OT)
细节:我家在当时是比较富有的,有自己的买卖作坊,1931年12月28日日本军对上海市进行了侵略,每个月都会受到经济上的损失。1937年8月13日日本军无情的放火闸北区燃烧了三天三夜,我的家和所有的财产全部被烧毁。信中详细写到当时家里的陈设,要求日本赔偿。
童增同志:
您好!
我在阅读“文摘周报”时,见93年2月3日第四版上刊登着向“日本国讨公道”一文,同时又刊登着关于你在89年一天从资料上看到东欧各国要求前东西德给予赔偿要求的信息,你联想到咱中国曾经遭受到日本国2次侵华战争。强烈的民族使命感使你把自己身心投了进去。
你在查阅大量资料后,曾经写了一份洋洋万言的意见书,送人大办公所信访局。
随后,你在报刊上发表《东欧各国重提战争赔偿给中国的启示》一文的文章,论述了国际法上战争赔偿与受害赔偿的区别。很快,这一文章被《人民日报》、《工人日报》等国内几十家报纸转载。
当我阅读“向日本国讨公道”这篇文章后,使我联想到在我童年时代遭到日本侵略者发动二次战争,把我家一个好端端的富[裕]家庭,被日本军队不[顾]国际战争公法,断然推行日本法西斯主义行径进行抢、杀、烧的三光政策,日军用一把无情的火花,将我整个闸北区烧了三天三夜,白天只见浓烟滚滚冲云霄,晚上只见一片火海红光映满天,我的家就这样被日军烧毁了,给我家造成家破人亡。你所写的这篇文章代表着我们广大亿万民间受害民众的呼声,一定要向日本国讨公道,要求日本国对民间受害者进行赔偿损失。
由于战争年代到今天已经过去五十多年了,年长者已相继离开人世,我是我家民间受害唯一幸存者,想当年我还是童年时代,到今天我已是古稀之年人了,由于年老体弱多病,这封信早就该你寄了,直拖到今天才给你写来。
现把我家遭日本侵略者所受的损失详情书于后面,希请你大力协助转告日本政府,给予赔偿损,如写有不妥之处,请来信中指导改正为荷。
战前,我家住在上海市闸北区共和路恒丰路镇安里第七弄174号石库门房,进大门就是天井,天井上面用木料和玻璃密封约16㎡,走完天井,即到前客堂中掛清朝名画家画的万年青画一[幅],画两边掛对联一付,是名书法家颜真卿所写,画的下方有长台一个,两头架在茶几上,长台中放有两个钟像盒雕刻精致,供的是财神和观音佛,财神两旁写有招财进宝和黄金万两,观音佛两旁写有南海观音普度众生,神盒前供有黄铜蜡钎二[副],高约60㎝和黄铜香炉二个,长台两头各方大口中8厘米,高约60㎝二个瓷瓶,瓶中放有画卷等物,红木长台下有八仙桌一张,桌两旁各放有红木茶几两张,桌下放红木方[凳]四只,两头靠墙各放置红木椅子三张和两个茶几,两头墙上各挂有山水画两[幅],客堂中吊挂风扇一台,前客堂专为招待客人用,后客堂和前堂之间用木板隔开,后客堂约16㎡,木板用料约24㎡,是我外公外婆卧室,内置大衣柜一个,黄铜管床一张,五都[筐]一个,餐柜一个,餐柜里放景德镇瓷器碗盆约三桌用,有银制筷、[勺]、酒盆、碟子等二个圆桌配套,紫铜大锅三只,铅锅酒壶六把,二斗桌一张,文件柜一个,内放陈根记账本和开明工艺社账本,以及银元外币、钞票、首饰等物,楼下还有厨房,内有碗柜一个,灶上有两个大铁锅和一个中号铁锅,这主要供工作人员吃饭和我们一家吃饭用,后客堂上还有用木板搭制一个阁楼约12㎡,可供八人左右睡觉,上楼即厨房上各亭子间为我的卧室,内有二斗桌一张、单人床一张、茶几一个、两椅子、一台缝纫机、一个两斗桌、四个方[凳]、一台台风扇,这是我的卧室,再上二楼即前后客堂上为前后楼,后楼为娘姨丫鬟住宿,内有双人床一张,二斗桌一个、二个方[凳]、小衣柜一个,前楼为我父母卧室,有黄铜管床一张、大衣柜一个、五斗柜一个、八仙桌一张、靠背椅子四把、茶几一个、方[凳]四只、16'台扇一台,在前后楼上塔建木板制成的阁楼约32㎡,专供工友们睡,在亭子间上晒台,用木料等物改建成一个卧室,内放我外公年轻时在上海开设的照相器材等物,还有开明工艺社用的商标和包装用纸等物品,还存放我小娘舅上大学时用的书本和绘图等仪器设备,还有一部康熙字典及其它用品等物,以上这些都是用肉眼能看到的,至于放在柜子里面的东西因看不到不能说清,根据我家的家庭布置和装饰来讲,我的家庭可以说是比较富[裕]的。
我父亲陈长报在上述地点开设陈根记小金作坊,专营建给地基处理工程,如挖工方、打桩、打夯、排给土、混凝土浇经等工程,除在上海地区建设外,有时还走南到广州,北闯哈尔滨等地施工,回家时总是带回很多钱,平均每月除开发外不低于200~300元。
我外公在述地点利用天井密封之便也开设一个开明工艺社专营墨斗和文具用品,产品除满足上海地区外,还远销到南京、燕湖、长沙、汉口、蚌埠等地家中雇八九人工作,月收入除开支外,不低于200元。
可是日本侵略者于1931年12月8日对我上海地区发动战争,我和我外公、母亲都到河南路胡开文笔墨庄亲戚家避难,我父亲和部分工友看家,淞沪战争结束,我家未受到财产和人员损失,只不过在经济上每月受损数百元损失。
到1937年8月13日,日本侵略者再次对上海地区进行战争,当时我外公仍到胡开文亲戚家避难,我和我母只身到我母亲前邻居家避难,在上海泸西小沙渡路海坊路口舒昌祥烟纸店内,可是我父亲估计失误仍带数名工友看家,谁知日军很快占领整个闸区,日本军队不[顾]国际战争公法,断然推行日本法西斯主义的“抢、杀、烧”三光政策,在日军一把无情的火花中使整个闸北区燃烧三天三夜,白天浓烟滚滚冲云霄,晚上一片火海红光映满天,所有从闸北区逃出来的难民,见此种惨景都痛哭流泪,都咬牙切齿地说要日本国赔偿损失。等待闸北区火灭灰烬时日军假仁假义地散布日中亲善政策,对闸北区进行开放,当我母亲回去看时,[哪]里还有我们的家,都成了一片焦土和废墟瓦砾堆了,我父亲和工友们的尸骨都找不到了,我这样一个好端端的富[裕]家庭就这样教日本军火毁掉了,是日本国把我家搞得家破人亡,这笔账一定要向日本国清算。
今天,[终]于见到了“向日本国讨公道”这一文章的发表,我[终]于盼到向日本国对民间受害赔偿损失快来临了的一天。
我现在是我家民间受害唯一幸存者,我是1922年农历五月十一日出生于上海,31年12.8淞沪战争,我刚9足岁上学期间,37年8月13日战争时期刚好是青少年时期,因此对二次战争记忆犹新,今天我已是古稀老人了,但记忆还可以。
我是在1952年6月在上海红弯跑马所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建筑工程第五联合司令部在六师将团任电工教员,54年调16团任电工,55年部队奉命参加建设大西北,我随部队转业来西安,后改称西北金属结构厂,62年调建筑木材厂任电工组长,79年底退休至今。
民间受害者 陈剑心(人名章)
通信地址 上海市东郊胡家庙
陕西省建筑木材厂